栎口守风
春心已应豫,归路复当欢。
如何此日风,霾曀骇波澜。
倏见摇心惨,俄瞻乡路难。
赖有同舟客,移宴息层峦。
华茵藉初卉,芳樽散绪寒。
谑浪虽云善,江流苦未安。
何由入故园,讵即纫新兰。
寄谢浮丘子,暂欲暇飞鸾。
作品简介
梁天监十二年(公元513年)春,刘孝绰在荆州被召回京,途经栎口,作《栎口守风》此诗。
文学赏析
梁天监十二年(公元513年)春,刘孝绰在荆州被召回京,心境颇为愉快。出发前夕,他伫立春日落照中眺望江景,想到即将回返建康,途中还可在浔阳(今江西九江)与友人何逊一述契阔之情,便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。然而当他顺江而下,船至栎口(其名不详,当为江陵至九江之间某一水口)一带时,却遇上了大风浪。诗人不得不移舟靠岸,以待风浪,如此便有了《栎口守风》之作。归帆受阻,任谁都会不高兴;何况,诗人们的情绪又比一般人不稳定。因此,此诗开笔便显得有些压抑。“春心已应豫,归路复当欢”,叙春日归乡在欢愉,而用了“应”、“当”这样在字眼,可见诗人心中,实际上已不那么“欢”、“豫”。那给诗人带来不快的,正是江间突发的风:“如何此日风,霾曀骇波澜!”霾是挟带着尘土的大风,亦指天色阴沉。大风狂暴地出现在阴沉的江上,掀起如山的淘浪。这是一种客观的描述,再加上以“骇”的主观印象,你便可感知到风浪是怎样的汹汹骇人了。而且,它出现得又是如此的突然,故诗中又有“如何”之语,以表现诗人不期而遇中的惊讶与沮丧。当诗人蓦然瞥见这颠摇乘船的涛浪时,心旌亦因惊恐而摇荡起来,这就是“倏见摇心惨”。从一“惨”字可知,诗人此时脸上,大约已惨然变色。而举目归程,望中尽是重重叠叠的浪峰,又岂能不发出“俄瞻乡路难”的幽幽慨叹!?
江上行船,诗人之身虽已拜托风浪,那怀归之心,却依然系于江流之上:“谑浪虽云善,江流苦未安。”前句乘乘客饮宴中的戏谑之“善”,虽仅用的虚笔,那嬉笑谑嘲之热闹情态,已宛然行于笔端。后句展现江上风浪犹未安歇,却着一“苦”字,诗人那时起看浪情的焦灼不安身影,亦隐隐寓于句中。诗人苦苦思念归乡的急切之心,此时已追过滔滔江流,回至京城“故园”。 在恍惚之间,似乎已见到园中新兰的绽放,正被采撷来串为佩饰——“何由入故园,讵即纫新兰”蕴含的,恰是这样一种“神高驶之邈邈”的想象之境。只是在“何由”和“讵即”的反问之间,又表现了诗人自幻觉中醒来的失落、惆怅之情。这幻觉惊醒后,激得诗人再也无法坐待风歇浪静,终于触发了结句中的奇想:“寄谢浮丘子,暂欲暇飞鸾。”
江上行船,诗人之身虽已拜托风浪,那怀归之心,却依然系于江流之上:“谑浪虽云善,江流苦未安。”前句乘乘客饮宴中的戏谑之“善”,虽仅用的虚笔,那嬉笑谑嘲之热闹情态,已宛然行于笔端。后句展现江上风浪犹未安歇,却着一“苦”字,诗人那时起看浪情的焦灼不安身影,亦隐隐寓于句中。诗人苦苦思念归乡的急切之心,此时已追过滔滔江流,回至京城“故园”。 在恍惚之间,似乎已见到园中新兰的绽放,正被采撷来串为佩饰——“何由入故园,讵即纫新兰”蕴含的,恰是这样一种“神高驶之邈邈”的想象之境。只是在“何由”和“讵即”的反问之间,又表现了诗人自幻觉中醒来的失落、惆怅之情。这幻觉惊醒后,激得诗人再也无法坐待风歇浪静,终于触发了结句中的奇想:“寄谢浮丘子,暂欲暇飞鸾。”“浮丘子”即仙人浮丘公。传说周灵王太子王子乔,好吹笙作凤鸣。游伊、洛之间,被道士浮丘公接上嵩高山。“飞鸾”大约就是浮丘公用以迎接王子乔的仙禽吧?而今,诗人归乡心切,竟异想天开,呼请江风寄语浮丘公,暂且借那飞鸾一用,载着他穿越急风骇浪,直飞“故园”!这两句结句,仿佛一种凌空的虚境,其无法实现自不待言。只是诗人大概被风浪逼急了,作诗也就顾不得虚实真幻了。
这首诗写于栎口守风,虽近于记事,却很少景物描绘。它的好处,是在归乡之情的婉转抒写上。由归程的应当欢愉,转入遇风受阻的焦躁与惊恐。再于息宴层峦的庆幸中一顿,复又生出迫不及待的归心。归急无计,于是发为奇想,造出了借鸾凌空的的奇境。由实景境引发,以虚境作结,将阻风盼归之情。抒写得一波三折、委婉感人。刘孝绰乃“词美英净”的刘绘之子,史载年少已负文名。后来“每作一篇,朝成暮偏。好事者咸传诵写,流闻河朔”,以至于“亭苑柱壁,莫不题之”。可见在梁初影响之大。从此诗看,他的作品的确文情过人,为时人所重,绝非虚名。